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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谁吃定了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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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叶思与辛淼面面相觑,耳畔又传来柳妍夕愤怒的娇喝:“好你个死小子,竟然跟到这里意图不轨,幸亏老娘我早有准备,这次,绝饶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接着又是一阵噗通,唉呦,稀里哗啦。

    “走,去看看出了什么事。”叶思好奇又好笑,这位柳长老,还真是真性情,也不顾及顾及自己结丹高人的形象,宛若世俗女子般嫉恶如仇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辛淼也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,两人齐齐走出门外。

    无奈趴在地上,四肢分开摆了一个方正的大字,衣衫破碎,道冠歪斜,脸上沾满了黑泥,蓬头垢面,好不狼狈。

    一只磨盘大的墨绿色蟾蜍蹲在他的背上,腹部高高鼓起,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,血红的舌头垂于脑后。虽是灵气所化,但活灵活现,宛若活物。

    在柳妍夕操控下,蟾蜍有节奏的上下窜跳。随着一次次高高跃起,重重落地,健壮的后腿,肥硕的屁股一次次击中无奈的后背,发出咚咚的声响,好像一柄巨大的肉捶砸着一面人形的鼓。

    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一声嚎叫,听起来有质感,看起来很滑稽,只是可怜了下面当鼓的那位。

    无奈支起胳膊极力摆脱束缚,蟾蜍喷出一口淡绿色的雾气,凝结于前方二尺处,鼻息间一股辛辣之气隐隐透出,心知有毒,不敢再挣扎,人被熏的涕泗横流,心中叫苦不迭。

    他不就是想偷摸看看中了紫陀罗毒的叶思狼狈的模样,满足一下自己的恶俗趣味吗?谁知流年不利,竟被被柳夕颜逮住,折磨个半死。

    这个母老虎,我不就是摸了你徒弟的小手一下下吗?你至于不依不饶的没完没了吗?你一个堂堂的结丹高人,欺负我一名小小的炼气期弟子,你好意思?

    他心中愤恨,嘴上却不敢表露。只能对着柳妍夕作揖求饶:“师叔,天大的误会!我,我根本不知道小师妹在此,我是来探望叶思师妹的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只听啪的一声,疾风夹着碧芒闪过,左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。“你这个天杀的小贼,居然连我徒弟的朋友也不放过,更加不能饶你。”

    整天听辛淼念叨,她自然知道叶思是谁,也晓得她只是一个智龄女童。忽听无奈言语,气愤填膺,这小子虽长的不错,人却惫赖懒散,平时就一份痞子相,整日围着女弟子勾三搭四。自己看在师兄面子上懒得和他一般见识,现在居然连自己的徒弟也不放过,不教训教训他,还真是无法无天了。

    “您老真的误会了啊,叶思师妹手受了伤被我看到,于是送了她一瓶灵药,又担心她不知道药剂的分量,特来相告。”无奈捂着左脸,委屈的解释。

    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叶思,急忙大喊:“小师妹,你帮我说句话呀,啊哟,疼死我了。”刚喊了一句,碧蟾咚的一捶,又是一阵惨呼。

    柳妍夕转身看向叶思,目光带着询问。

    望着无奈狼狈不堪的惨样,叶思心中一阵快慰,却也不想落井下石,对着柳妍夕躬身一礼:“启禀长老,无奈师兄所言确有其事。”她还没拜师,地位自然低了一层,不敢自称弟子。

    柳妍夕眼波流转,左手一挥,碧蟾张口吞下那团凝聚不散的绿色烟雾,吧唧了几下大嘴,缓缓消散。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你就起来吧。地上有那么很舒服吗?”柳妍夕白了趴在地上的某人,转身笑眯眯的望向自己的宝贝徒弟。

    “好徒弟,事情办完就回吧,这里乌烟瘴气的。”说完扫了地上一眼,鼻子微微皱起,一脸不耐烦。

    无奈苦笑着从地上爬起,心道:“敢情你折腾了我半天,又喷又捶的,还嫌弃起我来?这。还有天理吗?”

    忽然肩膀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,忍不住呻吟了一声。

    回头一看,肩部的衣衫早已被碧蟾锋利的前爪抓烂,伤到了肌肤,破碎的衣衫处裸露出红肿的肤色,隐隐泛着绿光,已经中了毒。

    辛淼望向柳妍夕,目光大有不忍之色。柳妍夕哼了一声,随手拿出一个玉瓶,却扔给了叶思。

    “去给他上点药,又死不了人,大惊小怪。”

    她可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徒弟和那小子有什么接触,这个活儿还是由那个小丫头做吧。

    叶思咬了咬嘴唇,心知不能拒绝,拿着解药走向无奈。

    无奈强撑起笑容说了声:“多谢。”坐在地上,转过身子。

    撕开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衣衫,露出大半受伤的肌肤,几道抓痕浮现,伤口渗出血丝,墨绿色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。

    “好厉害的毒。”叶思心道,这个柳长老下手真够狠。

    她小心的把瓶内的药粉撒在伤口上,一阵强烈的刺痛如火般灼伤了起来,无奈痛的满头是汗,面色苍白如纸。

    这便是柳妍夕碧蟾的可怕之处,毒素霸道难解,只能以毒攻毒,受伤的人要想解毒,就要再次中一次毒,遭受双重的痛苦。

    看着伤口上的粉末遇血的一瞬间腾起的青烟,烟袅袅升起,下边盘坐的人早已抖个不停。叶思心尖滑过一丝不忍,这解药太伤人了,看这个样子,一定疼的不轻。

    犹豫了片刻,恋恋不舍的从怀内掏出一个青瓷瓶,正是无奈送她止疼止血的凝香玉露散。心里说:“物归原主吧,至少可以缓解下疼痛。”

    药膏抹上去,清香顿时弥散开,遮住了伤口的血腥味,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处弥散开,火烧火燎的疼痛减轻了许多。

    无奈眉头舒展,刚松了口气,一阵酥麻又从伤口处升起,好象千万只蚂蚁同时钻进了血肉,一点点舔食他的骨头,越来越强烈的酸、痒、麻反复交替,猛的跳起,大吼一声:“小师妹,你给我上的什么药?”

    叶思诧异的看着他,晃了一下手内的玉瓶和瓷瓶,“解毒药粉,噢,还有你给我的凝香玉露散,不对吗?”

    “太……对……了。”无奈看着她手内熟悉的瓷瓶,欲哭无泪。强忍着背后的万蚁穿心,一字一顿的蹦出三个字,脸色黑的和锅底一样。

    顾不上和柳妍夕告别,转身飞一般朝着山涧处狂奔而去。

    飞出百米后,再也忍不住麻痒,一头扎进冰冷的涧水之中,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。

    悲愤欲绝:“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,我这是整人还是被整?”

    到此为止,谁是老鼠谁是猫,谁吃定了谁,他终于明白。

    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杀猪声,叶思恍然大悟,望着手里的瓷瓶又是愤恨又是庆幸。

    想着某人的落魄窘样,暗道一声活该。

    告别了辛淼和她强悍的师傅,正要离开,却发现周围己经站满了瞧热闹的弟子,无视他们指点议论,叶思一脸平静的从人群中穿行,忽然听到一声犀利的指责。

    “你究竟给无奈师兄上的什么药,他那么惊慌!你这个卑鄙的丫头。”张小娴一脸怒气的指着她,气呼呼的问。

    叶思看了她一眼,心里说:“怎么哪有这种人,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,天天找别人麻烦。”

    叶思懒的回答,径直往回走。到不是怕她,只是觉得无聊,不想争辩。这种人你越理会她她越来劲,好象只有贬低了别人,才能彰自己。

    谁知人家根本不领情,紧走了几步拦住叶思的去路,噼里啪啦的又一顿指责:“站住,我在问你,你躲什么?你说,为什么给无奈师兄上假药,你安的什么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上的是假药了?他为什么那样你自己不会去问他,你拦着我干嘛,想献殷勤惹人注意,你找错了人!”

    叶思伸手指向山涧:“人在那边,请,别烦我。”说完,头也不回,直直去了。

    张小娴意外的没反驳,涨红了脸讪讪的走开。

    蓝天之下,碧水之内,一个人影抓耳挠腮的左扭右扭,窜上跳下,披头散发浑身湿漉的样子,活像一只溺水的大马猴。有目击者声称,该名猴子足足在水里浸泡了一天一夜后浑身浮肿,面目苍白的爬上了岸,对天膜拜,望月狂吼:“我……要……报……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