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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是什么？”青颜焦急问道，他似乎看到一线希望，只想紧紧抓牢在手心。
“只是若想冰玉蟾施展冰封的功效，必须持有者反献祭十年的生命，外加全部的修为……”聂幻真面色阴晴不定，众人倒吸一口冷气，久久不语。
绾青颜面如死灰，颓然倒下。
十年的生命！全部的修为，也就是说为了保住绾青丝一命，张小娴要损耗掉十年的生命，加上修炼了将近三年的全部修为，变成一个凡人？
虽然她的灵根天赋不会变，但必须从头再来？试想，以那丫头孤僻，阴冷的个性如何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奉献这么多。
怪不得以聂幻真的身份尚不能强迫她救人，这个办法确实太过惨烈，除了施术者自愿，谁能强迫一个人为了一个陌生人奉献这么多？
场上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，周芷兰一边为绾青丝续气续命，一边摇头，似乎也觉得这个办法太过飘渺。
“我能反献祭吗？我是蟾宫弟子，我也有玉蟾。”一个较弱却坚定的声音打破了平静。
谢婷婷小脸苍白，缓步走到聂幻真身旁。
众人同时一惊，所有的视线集中到这个甜美的女孩身上。
大家都能看出她在发抖，显然十分害怕，但她的身子挺的笔直，眼眸中充满了坚定。
“你疯了婷婷，这么做会减寿十年，还要耗尽所有的修为变回一个凡人。”云清急忙劝阻道。
绾青颜木楞盯着谢婷婷，心底充满了感激。
“师姐，没事的，我还小，可以从头再来，只要青丝姐能活着，一切都值。”谢婷婷轻声说完，满是期待的望着聂幻真，问道：“师伯，我可以吗？我不怕。”
“傻孩子。”聂幻真一把搂住谢婷婷单薄的身子，眼泪止不住流下，她摸着婷婷的头，欣慰道：“你这个孩子，心地太善良了，只可惜，除了张小娴的冰玉蟾，谁都救不了她。”
谢婷婷闻听此言，又失望又沮丧，低声道：“青颜哥，对不起，我救不了姐姐。”
绾青颜傻乎乎看着她，真不知如何开口才能表达内心的谢意，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太过虚假。
聂幻真又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这就赶去寒冰洞，希望虽然微小，可也是唯一的选择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贺天宇言道，“我答应师妹，如果张小娴真的肯舍身相救，那么未来的今年，我会十倍，不，二十倍供给她各种灵药，争取尽早恢复修为。还有，她损耗的性命，我会用想方设法购买延寿丹弥补回来。”
“嗯，我们走吧，这里就拜托你们了，我们回来之前，一定要保住她的命。”聂幻真道。
“放心，有我在，她死不了。”周芷兰沉稳道。手中金链细雨绵绵不绝的输入青丝体内，青丝空洞着双眼，一动不动瞪着天空。
毫无知觉。
“我也去。”绾青颜强行站起，对聂幻真行了一礼，道：“就算跪死在她面前，我也要求她救姐姐一命。”
“好吧，不过我这个徒弟个性孤傲不逊，可能你要吃点苦头。”聂幻真一脸担忧。转脸对无情道：“他行动不便，你陪着一起来吧。”
无情躬身到遵命，低头扶起青颜，将他安置在轮椅之内。
四人分别交代几句，刚要离开，叶思的声音响起：“师伯，带上我吧。”
“小师妹，张小娴与你不睦，恐怕你去了会适得其反，激起她的恨意反而不妥。”无情为难道。
“你错了，我和她关系虽然不好，却是最有可能说服她的人。”叶思一脸笃定。
聂幻真和贺天宇对视一眼，若有所悟道：“好，就带上你。”
谢婷婷也要跟去，却被云清拦住，只能眼巴巴看着叶思一行五人乘坐在贺天宇的青叶一目上，风驰电掣离去。
周芷兰嘱咐了二个徒弟几句，闭目凝神，缓缓调理青丝破败不堪的身体，云清和谢婷婷掏出随身的药品，处理青丝的外伤。
宁中则百般聊赖，也不好近身观看别人替青丝疗伤，回身望着血污满地，惨败不堪的环境，皱起了眉头。
先前只注意到青丝的巨变，忽视了周围的一切，这回人走场空，才发现周围的环境简直不堪入目，遍地鲜血碎肉，空气中还漂浮许多乌黑的雾气，腥臭无比，不远处的鹿舍倒塌，小果的尸体还埋在碎木藤条之下。
长叹一口气，忙不迭施法清理起满地的污秽。几个清净术施完，浊气被吹散，地面上的血渍碎肉被土层掩埋，血腥味淡了不少，只是被鲜血染透的土地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原样，只得作罢。
转身去整理倒塌的鹿舍，试图把小果的尸体掩埋。
这一收拾忽然惊觉，小果居然还活着！虽然它的双角被拔出，四肢也被折断，但身体尚有一丝余热，气息未断，赶紧呼唤云清。
云清也十分惊奇，疾步走了过来，严查了一番后，断定小果确实还有气，不禁感叹生命力之顽强。
云清虽然没有医治动物的经验，却尽力为小果治疗了半日，服食了灵药，接好了断骨，全身的外伤也止血包扎好，现在，就看它的生命力够不够坚韧了，能做的，都做了，能不能活下来，全靠它自己了。
几人忙忙碌碌了半日，绾青丝呼吸越来越弱，全凭一股莫名的毅力支撑。
宁中则面色焦灼，周芷兰消耗了太多的灵力，身子也越来越虚弱，他十分心疼，却不能叫她停下。
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，怎么还不回来，还不回来？
时间缓缓的流逝，夜色深沉微凉，天上乌云密布，漆黑一片，只有月亮惨淡的露出浅淡的影痕，孤零零挂在天空。
宁中则用灵力寄起一个蓝色的光罩，把小果也移进，它呼吸日益平稳，看来命是保住了，暂时还没有苏醒的征兆。
周芷兰依旧闭目输送着灵力，丝毫不敢中断，脸色越来越白，云清和谢婷婷心如火焚，无数次凝望着夜空，希望他们早日带着张小娴归来。
事以愿违，天空静谧无声，毫无痕迹可寻。
宁中则单掌扶在周芷兰的后背上，为她恢复着真力，周芷兰压力稍轻，却不敢懈怠。
苦苦支撑着。
一夜有惊无险的过去，周芷兰已致极限，脸色惨淡如纸，整个人晦暗无神，仿佛一口气就会被吹到，不停不歇的连续输送真气续命，丹田早已空空如也，全凭宁中则的真气勉力支撑。
宁中则脸色灰白，即将干涸的灵力已经无法维持保护罩，蓝光散尽，微凉的风卷入，众人顿觉清凉一片。
云清急切道：“师父，我替换你一会儿，我能坚持一个时辰也好。你需要休息。”
谢婷婷跃跃欲试也要帮忙，周芷兰微睁双目，摇了摇头，咬牙道：“我还可以，不能换人，你们的功力尚浅，实在无法替她续命。”
云清急了，愤然道：“这个张小娴不同意也就罢了，何必拖这么久，不是折腾人吗？”
话音刚落，半空中传来一声冰冷之极的冷哼。
“不要在背后编排人，是你们求我折腾的，是你们自愿的！”云清面色一红，低头不语，说话的正是张小娴。
谢婷婷抬头望去，半空中浩浩荡荡来了一批人。
走时五人，回来却八个。
除了先前数人，还多了三个人，张小娴，秦轩辰，还有赵石头。
众人跃下青叶，张小娴首当其冲的疾步而来，身上携带着一股冰寒的气息，云清面色略微有几分尴尬，赶紧让开了位置。
张小娴冷哼一声，盘腿坐在一侧，恢复起功力来。
“你还不出手，我师父就快坚持不住了。”谢婷婷急切道。张小娴哼都没哼一声，一脸无视。
谢婷婷伸手刚要去拽她，聂幻真阻拦道：“不可，她在寒风洞将近一年，身体损耗甚大，必须恢复功力，否则无力施法。”
“师父真撑不下去了。”谢婷婷哭了出来，她强自忍了一天一夜，心神俱裂却无人倾诉，看到众人转回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宁中则睁开双目，虚弱道：“快来，芷兰不行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周芷兰身子一软倒在宁中则怀里，昏死过去。
聂幻真眼疾手快，双掌抵住青丝脊背，继续输送真气为她保命，虽然她不是主修医术，但毕竟是蟾宫宗主，自有一套心法，可以暂时替代周芷兰的续命真气。
宁中则掏出一颗灵药塞入周芷兰嘴中，不顾自身的虚弱，马上替周芷兰输入真气。
贺天宇赶紧过来帮忙，二人一左一右，周芷兰面色很快便有了血色，宁中则这才手掌自我调息起来，只留下贺天宇继续为周芷兰调息。
见众人都缓和了气色，谢婷婷这才放下心来，忽然想起一事，坐右看了看，“叶思呢？”她好奇的问。
“她在这儿。”人群背后传来绾青颜悲苦的声音。
秦轩辰道：“叶思受了很重的伤，刚吃完药睡着，千万别打搅她。”
谢婷婷心头一颤，飞奔过去，轮椅上，绾青颜怀中抱了一人，面如金纸，额头血色模糊，红肿高涨，胸前殷红一片，染红大半个身子。
赵石头一脸愤恨的望向张小娴，身子半蹲，叶思头枕在青颜的怀内，腿搭在赵石头胳膊上。赵石头一动不动，尽量保持平稳。
叶思呼吸非常短促，好像受了极重的内伤。“出了什么事！叶思怎么伤成这样！”谢婷婷失声痛哭，泪如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