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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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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来又陆续相亲了几次,大多不尽人意。

    好容易有一回的男方家底殷实富裕,但一脸光亮的油镖长得像朱元璋。眼里的色-欲,黄到发黑的牙齿,温虞忍住呕吐,草草结束了那一顿饭。这样的男人看在眼里就已不能忍受,何况接吻做-爱?

    不论男女,都是表相动物,爱美貌英俊,在外带出去有面子,在内床榻缠绵时有成就感,征服感。温虞从前外在条件不够好,但看上的无一不是俊朗男子,其中何新禹是拔尖的一个,所以为他减肥为他散钱奔波,甚至坐牢,都是她心甘情愿的。尽管何新禹负心弃义,至少让她在那个岁月里光辉灿烂,让身边所有的女子羡慕嫉妒发狂。

    见温虞态度坚决,温母也急了:“你到年底就二十八了,在不找个靠谱的对象就晚了,过了三十可算半老徐娘,就算卖相不错,年纪大是致命的弱点,无论站哪儿你都是个次品!”

    温虞闷闷不悦。

    温婉替她说话:“妈,这种男人换了我,我也不要,到了四十都不要。”

    温母剜她一眼:“你姐到时候给人叫老处女,难不难听。”

    温虞笑道:“这不会,吃牢饭的人没那么干净。”

    温母脸色刷白,吞吞吐吐:“那不是女子监狱……”

    温虞说:“男人和男人都行,女人就不行了?”

    温母也知道牢狱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,想到女儿幸苦就想流眼泪,抿嘴不说话,抄了手进厨房洗菜。温虞说的不是惊天骇闻的事,至少温婉听了面色平静,潦草答完考卷上野蛮刁钻的题目,抬头看了一眼破旧鄙陋的吊灯,穷困潦倒地发黄,嫌弃地皱眉头,丢了笔对温虞说:“姐,不管怎么样我是你妹妹,一定帮你做事,不管善恶好坏,肮脏羞耻。”

    温虞背对,移动鼠标点开招聘网站,把简历投了出去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这几天睡不好,一闭眼就是男人的深邃眼眸,黑洞一样蛊惑炙热,烫在皮肤上烧得通红,这样的旖旎想法让温虞觉得自己恶心,就如又老又丑的男人在脑海里肖想玲珑别致的少女。

    六年的监狱生涯,早已将温虞对求爱的热情磨灭,与其说是感情淡泊,不如说对于主动追求她想都没想过,心脑自动拒绝遐想任何的后续发展和感情碰撞,像清心寡欲的尼姑。但即便是尼姑也有生理上的需求,在没有异性的情况下,彼此之间索取快悦,是安抚心灵最快的捷径。

    南方八月的温度高达四十度,夏蝉也热得喊不出声。蚊帐外嗡嗡此起彼伏,温虞睡不着,起来去浴室冲了把凉水澡,回头拉开台灯看了一会儿会计书,有些紧迫的烦躁。与世隔绝多年,公式背起来迟钝很多。发出去求职简历没有回应,联系几家公司,多数以坐过牢为理由拒绝。坐牢是跟一辈子的死档,这点她无力改变,有些心灰意冷,心想:索性就在饭馆里做上一年半载,存足够钱,熬到温婉毕业,一起搬出去住。

    隔天上班,饭馆里又来了个暑期工,十八岁的中专女生,长得不错,生了张甜嘴。温叔母打量她几眼,说了两句话,笑着把人留下了,交给温虞带。

    温虞做了半个月,已然驾轻就熟,带着她先到厨房里做最基础的打扫,给餐具消毒包装。

    小姑娘叫张倩,大约中专生没什么压力,个性就比较活泼,手脚勤快之余,话也比较多,问温虞,消毒柜怎么使用,除虫剂用多少,拖把上的水挤不干怎么办,然后问到温虞的家事,感情,渐渐转到温家和饭馆上头。

    温虞不是个多话之人,加上监狱里是个复杂的社会,人心隔肚皮,大家的肠子曲折,她越加懂得多说多错这个道理,更是惜字如金。对张倩的提问,删删减减,只把工作上的事说了,其他的一概缄默。

    小丫头碰着哑巴多了,居然也不气馁,问些其他的话:“温姐姐一个人住?”

    温虞说:“还有爸妈和一个妹妹。”

    张倩笑了:“你妹妹几岁了?”

    温虞:“比你大一岁,今年是高考生。”

    张倩哦了一声,说:“你妹妹一定跟你很像。”

    温虞想了想:“ 就一点像,和善,只是她和善过了头。”

    张倩竖拇指说对,不然你哪能仗义救人,只是委屈你救人还要坐牢。

    温家逢人就说温虞当初是救人而做的错事,好替她讨个体面,温虞也不反驳,对张倩笑了笑,张倩问:“那你有没有兄弟?”

    温虞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张倩:“这里的小老板不是你堂哥吗?”

    温虞:“嗯,但是不太熟,我们从小不住在一起,偶尔过年见一见,也不太说话。”

    张倩点头,又咨询了她一些感情上的事,温虞只把何新禹那段简略讲了讲,张倩老道的口吻:“这事见怪不怪了,不论男女哪个不想腰缠万贯,飞上枝头变凤凰。”

    温虞也不搭话,离开她去另一旁整理盘子。

    原本杵在那儿低头做事的女同事靠近她,低声笑道:“小丫头有点道行,绕来绕去,还是绕到小老板头上了,你听着烦不烦?”

    温虞笑了笑,只是低头做事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温虞近来得到的信任多了几分,温叔母偶尔也派她进办公室帮忙算月结。

    温叔叔母和温薄青的办公室之间隔着一墙,隔音效果不是很好。

    温虞不是故意听别人的床事,但这样的事遇得多了,有几回就在对床,她听多自然也习惯,比较淡定。

    女人的声音很熟悉,在她身边滔滔不绝了一个星期。

    温薄青把人抱在腿上,手伸进衣裙里,一边揉一边轻笑:“听说你一进来就把我堂妹烦了一星期?”

    张倩笑了几下:“谁让你不来找我。”说着把脸凑上去,引得他忍不住深吻上来,有点激烈,彼此呼吸急促,过了不久,一阵汀呤哐啷,桌上的办公用具撒了一地,张倩被按在桌子上,惊呼不绝,温薄青趁势做下去,气息很重地笑:“才一个星期而已就忍不住了?以后不准来我爹妈这里,要打零时工,我帮你找别家的。”

    张倩贴着男人的胸膛,像水一样的纤柔:“我来视察视察你,有没有找新姑娘。”

    温薄青哈哈一笑:“找到没有。”

    张倩:“你那堂妹长得不错,南方人大多像豆腐一样白嫩。”

    温薄青朝她脸上胡乱亲了一把,说:“就是年纪大了。”

    张倩咯咯笑:“年纪不是问题,我就不信你憋得住。”

    温薄青的手在她胸肉上恰了一把,紧挨着就是男人粗重的喘气和身子底下温泉一样的清咛哼吟。

    温虞没偷听情趣的爱好,结了手上的账单,准备出去帮忙,领班正好从门外进来,温虞本就微红脸,和她一见面,隔壁声如潮水,更加尴尬,愣站着没动。

    领班斜睨墙一眼,对温虞笑道:“我们出去。”

    温虞点头跟上,打量着她。

    领班说:“你干嘛这样看我,觉得我听见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厮混应该翻脸?”

    温虞想了想,摇头说:“翻脸倒不至于,不过也不该一点脸色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领班看她一眼:“你也不傻。”随后笑了:“可我该有什么脸色,大家逢场作戏,他给我求的,我还他想的,变相的召妓罢了。何况他身子不错,我挺享受的。你日后也可以试一试。”

    温虞被她说得一愣,荒谬地涨红脸:“我们是堂兄妹。”

    领班被逗乐:“也只有你在意这档子事。”

    温虞顺着这话想,是不是温薄青的道德缺口扩大到违纲悖伦的地步了。

    领班见她惊讶的样子,觉得有些好笑:“温薄青,薄情人多情滥情就是不专情深情,他跟他老爸一样,外边女人多得是,我没空自找麻烦,来一个就要变脸色,何必跟自己过不去?”

    温虞反射弧长,脑筋转不过来:“温叔?你哪里听来的。”

    领班一笑:“男人在枕头边最没防备,什么话都问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温虞不太相信:“温叔不像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领班说她又傻了,哪个男人不偷腥,但凡还能动弹的,就是七老八十也想找年轻姑娘,交头接耳跟温虞说:“我看你这人嘴巴紧,做人挺老实厚道,不妨告诉你,你叔母就是那第三个,只不过她手段高,老板外头的几个都被她笑里藏刀请回家吃饭拜姐妹,最后每个都塞了好男人给劝退了。”

    “最靠得住的还是金钱地位,不会出卖背叛你。”领班笑着总结,向温虞挥挥手,进了饭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