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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合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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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见舟平日里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,许多事情都是自作主张,现在发现姜还是老的辣,也慌了:“那现在怎么办?我跟皇上承认我其实是陆见舟还来得及吗?”

    陆夫人摇摇头:“皇上本来就对见翼的死怀疑,但是因为你爹主动告老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现在你横插一杠,尧王爷不日后肯定也会旧事重提说起赐婚之事,再说你交代不通为什么要假扮哥哥,前后变化太快会让天下人耻笑,到时候定你个欺君之罪,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。”

    陆见舟毕竟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女,一听后果这么严重,手心都冒出了冷汗:“那可怎么办才好?要是露出马脚来被有心人看了去,我岂不是连累了陆府上下?”

    陆夫人也是沉思:“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,你记着一言一行都要模仿你哥,等到了合适的时机,你爹再辞了官,我们再去见翼的藏身之处,远离这浑浊的官场中心,一家人其乐融融,不问世事......”

    这样的日子,如果不是自己意气用事,本该已经成真了的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陆见舟忍不住又是一阵自责。

    陆夫人看出了她心中所想,正要安慰几句,常欢又敲门道:“陆夫人,老爷让我带话来,说是今日早朝,尧王爷真以“冲喜”为由,让皇上下旨指婚了,还说要快些备齐彩礼,让少爷节哀顺变。”

    “动作这么快。。。”陆夫人都有些汗颜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办?娘,我是女孩啊,我可不要娶妻!”陆见舟拽住陆夫人死活不肯放手,“哥哥在哪里,你快叫他回来!”

    那个年艌诗,虽然只见过一面,但是很明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是自己根本斗不过的狠角色。

    陆夫人哭笑不得:“你开始假扮你哥的时候不是底气很足的么?怎么这么快就怂了?你哥哥被我藏的很隐蔽,一时半会也出不来。我给你找了些江湖朋友帮忙,那些都是之前暗中保护你哥哥的人士,对他很了解的。你这几日就跟着他们学模仿你哥哥,等到那个年艌诗嫁过来,就想办法休了她,但是不能得罪尧王爷,到时候他没有面子,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跟皇上作对留你爹在京了。说不定还会助我们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...那个年艌诗太厉害了,她不休我就万幸了!”小白兔陆见舟想起年艌诗那狐狸精,还是很害怕,“你还是把哥哥弄出来吧!我躲着!娶谁都可以,只要不是她就可以!”

    有理由相信,第一次见面就强吻的年艌诗,成亲的话会不会当晚就直接把自己给脱光了OOXX,这样就暴露女性身份了。再说她是哥哥喜欢的人,怎么说自己去娶她都太不像话了。

    “哼,我就知道你们果然见过面的。”陆夫人嗤之以鼻,“三年前送别大会上说的那个什么鹊桥会,就是你假扮你哥哥去的吧?我当然也知道那个郡主很有城府,照着你哥那样,不被牵着鼻子走才怪,所以才更要你来。话说回来事情弄成这样怪谁呢?你不是很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么?现在恭喜你,成功了。”

    陆见舟第一次发现自己娘亲竟然这样腹黑,连亲女儿都算计!

    就知道自己吃这一套吧!!

    你们这些大灰狼...

    泪奔TA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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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成亲之日定在七月七。

    陆见舟已经完全扮作了文弱书生的模样,就连陆望都被蒙在了鼓里——陆夫人知道他迂腐正值,所以骗他藏起来的是陆见舟。

    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,有些病态的新郎官就这样赢取了天下第一美人。

    掀开那红盖头,三年未见,她似乎出落地更加水灵,褪去了之前的青涩,多了一份少女的纯真。

    只是那眸子里摄人心魄的魔力和浑身上下散发的不可一世的气质,却只多不少。

    而年艌诗看着她的目光,却藏了更多陆见舟不懂的深情。

    明明只有三年不见,年艌诗却觉得面前站着的人让她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本来以为,陆见舟跟陆见翼,就算长的一模一样,她年艌诗也有一眼辨认的本事的。

    可是,或许是那个半真半假的消息确实让自己胆怯,而且三年前最后终于潜入将军府,确实只看到了一个空房间,再然后便是狠心的三年杳无音信。

    她的眉眼浓密了些,少了一份女子的柔美,鼻翼的线条也像是毛笔勾勒出来的,皮肤也黑了很多,透露出男性特有的英武?

    陆见舟被打量地不自在,以为自己的准备了好几个时辰的妆容这样轻易就被看出来了,但是出于也训练了那么久,表面并没有表现出来,走近了一步,孔武有力地搂住年艌诗的臂膀,感觉那人身体的柔弱,又是一阵心驰:“艌诗,见翼不负凯旋之约,终于娶到你了!”

    年艌诗的心,在真实地听到那个名字之后,终于还是凉了半截,她别过脸去不再看她,而是侧目专注地发现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手背光滑细腻,如女子般纤弱,但是手心,拇指与无名指交界的腹地,却磨去了一层皮。

    那是一双握兵器的手。

    “见...”

    那个名字恍惚就要被她充满期待的银铃乐语呓语出来了,陆见舟却心虚地发现了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收回了那双手,自嘲地笑了笑:“这双手三年前本还只是用来弹琴,到了战场,就算有见舟护着,还是不得不独当一面,去摸冰冷的刀箭了。”

    这样一来,年艌诗浮起来的希望,又狠狠降落下来。

    陆见舟看她表情哀伤,虽不知道为何,但毕竟虽然非自己的本意,还是得替哥哥讨她开心,遂掀开了一旁琴桌上的古筝,一边拿出别在腰间的碧绿长箫儒雅地坐下道:“艌诗,三年前那首《长亭外》一直萦绕我耳边,见翼常常对月饮酒,只待有一日可以与你共奏一曲,恰逢洞房花烛夜,不如你我 夫妻和弦,对酒当歌?”

    没想到年艌诗却好像并无太有兴趣,直接拒绝了她的邀约:“不了,今晚已经很累了,弹奏的时间多的是,改日再弹也无妨。”

    ——陆见舟不通音律,陆见翼却是赫赫有名的笛箫公子。这一点年艌诗在明白不过

    陆见舟碰了一鼻子灰,却又松了一口气——虽然近日确实有在这方面补课,可是音痴什么的果然还是吹不出哥哥的水平,如果不是借着哥哥军营中的梦话忽悠了几下,恐怕还真瞒不过年艌诗!

    这下年艌诗主动说休息了,陆见舟掩饰着心中的狂喜,还是说了一句:“嗯嗯,艌诗所言极是,你我来日方长...”

    一口气吹灭了烛火,陆见舟和衣躺在了背过身去不再理她的年艌诗旁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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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翌日清晨,郡主的丫鬟锦绣锦依一大早便来敲门。

    陆见舟好睡懒觉,又偏偏睡眠浅,就这样被活活吵醒,顶着一头乱发起床气不知道往那里发。

    锦绣锦依看姑爷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愤怒地打开门,心中暗笑是不是打扰了两位的好事。

    可是两人走了进来,却发现郡主已经沐浴完毕在镜子前面梳妆打扮,床头的嫁衣摆放的整整齐齐,新郎身上的新郎服却纹丝未动,顿时觉得很奇怪。

    再一看床单上,竟是没有预想的落红的痕迹,不禁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对视一眼,再去看姑爷,已经对着敞开的大门伸了个懒腰,再回身过来,以闭眼模式飘回来绕开两人,抱着枕头继续呼呼大睡起来......

    “郡马爷,郡马爷,您怎么又躺下了,快起来梳洗,要给夫人敬茶请安啦!”锦绣锦依姑爷不急太监急。

    可是那人迷迷糊糊,哪里还听得进话去...

    年艌诗这边已经起身,往床的方向望了一望,轻敛眉头,唤道:“不要打搅他了,我一人去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