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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作者:悠闲的猫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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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在扑过去抱他的时候,我感觉到若隐的身子轻微地晃动了一下,他好像按动了下什么之后,就温柔地搂着我,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,还用脸碰了碰我覆在他肩上的头,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静静地陪着我,让我尽情地哭。

    不知道我哭了多久,最后我听到医生在轻轻对我说:

    “小姐,我想你要起来一下,这样太长时间的话,这位先生会很辛苦的。”

    惊觉地抬起头,发现若隐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细的汗水,一只手撑着轮椅前的病床来维持着前倾的姿势,很努力地保持着,我被刺痛了,难道这样的姿势对于现在的若隐已经不是轻而易举的了吗?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我松开手,赶紧把身子的重量从他的身上挪开,不知所措地说,都不敢正眼看他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的,随心,是我不够好。”

    他用一种带有歉疚的眼光看着我,看得我心都在微微地颤抖。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是会对他不断摇头。

    他让自己坐直身子,活动了一下腰,用手扶着轮椅两侧的扶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,停了数秒,手一松,身子即刻就沉了下去。整个过程中若隐一直低着头,我却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最后还是静静地用手调整了一下腿的位置,就在此时搭在腿上的西装掉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隔着西装裤我发现,他现在的腿是如此的脆弱,好像一点生命力都没有地靠在一边,看着他有点费力地拾起衣服,慢慢直起身要抬眼看我的时候,我赶紧把脸转向医生。

    “医生,我是不是可以走了?”

    “还差一点点,帮你再擦些药,你右手灼伤的面积有点大,这几天应该会很痛,我再给你开些止疼的药,就可以走了,但要记住,这段时间双手不能沾水。”

    “啊,那我不是要脏死?”

    我这话一出倒是把医生弄的没有话说了,怔怔地看着我这个怪人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帮你洗。” 若隐很自然地把话接了下来。

    我吃惊地回头看着已经把轮椅推到我身后的若隐,他就是坐着比我矮不了多少,正微笑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聪明的若隐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,而是熟练地把轮椅转到我的身边,对着我关切地说:

    “别光着脚站着,随心,快点坐下,让医生帮你处理好伤口,之后就和我回家。”

    说着他就锁上轮椅,弯腰试图帮我拿鞋,这时护士姑娘飞快地扶住他,并把鞋拿到我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 若隐礼貌地对护士说,可在里面我听到了些许遗憾。

    “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护士小姐看着若隐,脸上竟出现了腼腆的神色。

    摇摇头,嘴巴撅了撅,心中暗自感叹,男人是更加不能长的太好看,多事之秋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有人敲门,护士开门后,看到一位先生拿了个纸袋走了进来,若隐接过纸袋,就微笑地对护士说:

    “姑娘,等下要麻烦你帮她换下衣服,好吗?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听他这么说,我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,晕倒,现在我根本就成了一只大花猫,尽是茶水和咖啡的印迹。还能说什么呢,只有对细心的若隐耸了下肩膀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在护士小姐的帮助下,穿着一身合身的休闲衣服,偷偷在窗子前照了一下,还挺好看,得意之余回头看到那惨不忍睹的阿玛尼套装,我心痛哦,可惜了那一万多快呀,一下子,我又成了撒了气的气球,垂着头跟在手拿着令我肉都疼的脏衣服的护士小姐走了出来,此时若隐就等在门口,看到我 ,转动轮椅来到我的身边,说出了一句让我瞪他的话。

    “别担心,唐律师,我会赔你一套新衣服的。”

    医生,护士听了这话都笑了,丢死人了,我马上就用哭的像小桃子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一扭头又走出了病房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“随心,你怎么一见我就跑,我可是追不上你。”

    若隐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,一丝丝的无奈,让我即刻放慢了脚步,听着轮椅转动的声音由远而近。

    “我们在这里等一下,Peter去帮你拿药,之后回我那里吧。”

    我转过身对着他的脸,认真地说:

    “我不去你那里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这个样子,一个人我不放心。”若隐微皱着眉头说。

    “反正我就是不去你那里。”

    他把轮椅往我的面前推了推,抬起头,也比较严肃地问:

    “能给我一个理由吗?随心。”

    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有把话留在心里,看着他,说话的时候陈着脸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给你的家庭带来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家庭?” 他重复着我的话。

    “若隐,你不觉得带着我这个单身女人回家,你的太太会没有反应吗?” 说完话,我就低下了头,我可真够没有涵养的,自己都觉得酸。

    “随心,你真的觉得我会和别人结婚吗?”若隐低沉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难道你没有吗?上个月我在Montreal见到的那位?” 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深深地看着我,一直看到我的心里。

    “随心呀,你真的就像你的名字,随着你自己的心在想。”

    他依然看着我,淡淡地,有点失望地笑了一下,这笑容让我更加迷惑了,怔怔地回望他。

    “走吧,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。” 说完就推着轮椅往外走。

    看着他在“走”我的前面,慢慢地推着轮椅,我思忖着他刚说的话;

    “你真的觉得我会和别人结婚吗?”

    这是什么意思?难道他也会。。。?不,应该不会。

    我想着,想着几乎停下了脚步。

    “走吧,随心,就给我一个照顾病人的机会吧。”

    若隐突然又出现在我前面,突然被打断了的思绪还吓了我一大跳,收不住脚差点撞到他。

    “我是病人吗?” 斜着眼看他。鼻子的距离与他很近。

    “别看我现在坐这个,但也不能算是病人。”

    他指了指自己坐的轮椅,轻松地说。

    看着他的样子,我觉得好稀奇,他好像还是个蛮风趣的人。

    其实这是我第四次和若隐当面相处,但是中间的两次都不能算,因为我都仓皇而逃,回想起四年前的初遇,当时也没有和他说过很多话,最后若隐陪我离开会场后,我那时被异常的心情困扰着,也没有敢和他多做交流,只是和他开车行驶在港岛,听着优美动听的音乐。。

    “你想什么呢?随心,难道舍不得离开医院?拜托,我可是不喜欢这个地方。”

    身边的若隐用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郭若隐先生,你能告诉我有谁喜欢这里吗?”

    “到现在为止,好像只有你。难道去我那里还不如住医院?要不这样吧,我帮你办下手续,你就住两天吧,可好?唐律师。”

    “。。。。。。”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他。

    “怎样?” 他又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输了,郭若隐,我跟你走。”我泄了气地说。

    在他的算计下,我这个双手受伤的人被这位双腿不能走路的人带出了医院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若隐的车已经等在门口,司机先生打开门等着我们,若隐把轮椅靠在门边,轻扶着我先上车,当我坐好,就看他把轮椅调整好位置,就支撑着身体把自己挪到车座上,然后再用手把他那双没有生命力的腿一条,一条地搬进来,他的腿真的是一点主动性都没有,我看着被他抬着的时候,穿着皮鞋的脚就显得很重,一直在晃,等坐好,他又用手把它们往前放了放,让它们伸直一些。最后的这个动作给我的触动太大了,往前伸伸脚,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了,可是现在的若隐已经做不到了。我的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伤残人士接触,可是当我把伤残和若隐连在一起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的心在颤抖了,眼泪一个劲的在眼圈里打转,可是理智告诉我,一定不能让它流出来,这是对若隐的尊重。紧紧地咬着牙关,低着头。

    这时他一手撑着椅子,一手帮我拉过安全带,再帮我扣好。并对我笑笑,轻松地说:

    “看不习惯吧,随心,我这双腿算是废了,现在做什么都要靠我的手来帮忙。”

    他说话的轻松不是装出来的,这让我好佩服他的毅力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这样呢?”

    我小声地问?但没有敢看他,因为自己的眼泪还没有消化完全。

    “出了点意外就变成这样。”

    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,因为这对于若隐,一定有着很痛苦的回忆。

    静静把头靠在椅背上,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,此时手上的灼痛一阵,一阵地传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随心,是不是手在痛?”

    若隐松开了自己身上安全带拉,并把身子往我这边挪了一些,低声地问,声音中充满了心疼。

    “没事,就是一点点。” 我对他笑笑。

    “能让我看看吗?”

    “真的没有事,好难看的。”

    我并没有把手伸过去,手上被烫出了水泡,不想让他看到心里难受。

    “都是我不好,让你讨厌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,你别瞎说,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见到我总是转身就走。” 若隐说这话的时候,情绪有点低落。

    “若隐,这真的和你没有关系,都是我,那是因为。。”

    话刚要说出口,我赶紧闭嘴,这怎么说呀,难道说自己吃醋,多丢人呀,就有点着急的说:

    “哎,我也说不清楚,总之是我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随心,不要着急,我们不说这个了。可是我能对你提个要求吗?”

    看着他并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随心,以后有什么事,不要再掉头就跑,好吗?你也看到我这双腿现在的状况,我真的是追不上你。”

    我吃惊地看着若隐,他刚刚的自信一下子失去了一半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若隐,那时我真的不知道,我以为你当时是不想理我呢?” 说到这里,伤心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会不理你呢?”

    若隐突然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,这如来的动作碰到了我的伤手,疼痛让我的身子轻微抖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紧张地松开手,可是他在没有我的支撑下,有点坐不稳,我赶紧去扶他,匆忙中又碰到了自己的手,我咧了一下嘴。

    若隐坐稳后,双手捧着我的伤手,心疼地看着它,说了一句比烫伤还痛的话:

    “随心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我再一次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,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,透过车的后窗看着外面有点阴地天,静静地说:

    “不,若隐,不要和我说对不起。”